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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笔端自有元龙卧 写到烟云腾汇时 ————范扬先生艺术散论

        作者:耀文星2012-08-21 10:44:11 来源:网络
        范扬先生是我素所敬仰的海内中国画大家,其画作苍茫浑郁的艺术风格,曾一次次在我的心灵深处引起强烈的震撼。我感到,范扬先生的每一幅作品都跃动着朴茂、丰沛的艺术气象,每一笔都是一种将天地山川与心象串结起来的情感符号,在笔与墨会中,充分表达了他个人的情感和时代的艺术精神,在这一点上,他不愧为我们这个时代最优秀的艺术家之一。

        范扬先生生长于江苏南通,南通范氏远溯宋代范仲淹,“先忧后乐”的高华精神数百年绵延,造就了“诗书继世长”的文化家风。特别是晚清范伯子,执一代诗坛牛耳,论家以为“肯堂先生(范伯子)卓然起江海之交,忧国愤时,发而为歌诗,震荡翕辟,沉郁悲壮,迹接李杜,平视坡谷,纵横七百年间无与敌焉”(曾克耑《晚清四十家诗钞·序》)。范扬先生成长于这样文化世家,虽朝代递嬗、时移世易,其未改的是其骨子里流淌的文化基因。这里不是说唯血统论,而是正如现代学者潘光旦从优生学的视角研究中国宗族社会中的望族群落,注重家族世系、遗传,实际上具有一定的科学依据。当然,在基因之外,我以为更为重要的是家学与家教,这好比是一个酒窖,随时日增长而熏染、沉淀,就能酿出香远益清的文化品格。对于范扬先生来说,这里面有他早年家庭环境,特别是乃叔范曾先生对他的影响,以及在南通市工艺美术研究所、南京师范大学所受到的良好的师承与训练,加上他的天资与勤奋,这一切共同造就了他今日的艺术成就。在某种意义上说,范扬先生正可谓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无疑,范扬先生属于天才型的画家。其才情天资,可称一代人之翘楚。但他并没有矜才使气,对于中国画伟大的传统,他自少年开始,一直在作着深入细致的功夫。从《芥子园画谱》到四王、四僧,乃至宋元经典,他都曾一一临摹。特别是练白描,临《八十七神仙卷》,一笔不苟。真有点儿童子功的意思。特别是他对毛笔高超的控制力,必是经年勤学所至。早年,范扬先生以人物画名家,并擅工笔与写意。其工笔人物画如《闺怨》、《青楼曲》、《长信秋词》等,描绘古代仕女,长于刻画人物细微的内心世界,有落笔传情之妙。而意境氛围的烘托,更可见该类作品的抒情性。从笔墨技法上说,这批工笔人物用笔如春蚕吐丝,纤细而不纤弱,虽细如发丝亦通身力到,从中亦可窥见范扬先生深厚的用线功夫。设色则典雅清丽,明快而未失沉着,共同营造出婉约清新的意境。以词为喻,范扬先生的这批作品,实可入《花间集》,有温飞卿﹑韦庄之风,如绮筵公子、绣幌佳人眉眼传情,当筵歌唱,而离思别愁、闺情绮怨一一并现于纸端。而范扬先生的写意人物画如《农夫与耕牛》、《望果节的游行队伍》等,用笔则大刀阔斧,用墨则酣畅淋漓,用色则饱满热烈,共同传递出的是鲜活的生活情趣,反映的是画家对生活浓烈的热爱。在范扬先生的写意人物画中尤其值得注意的还有《绿色丛林系列》、《印度元素》等,以中国画笔墨的形式反映了奇幻的异域风情,而在笔墨质感上又是中国气派,这是非常难得的。近来范扬先生在人物画上以绘仙佛罗汉居多,同时巧妙的与写意山水进行了结合。这种以描绘相对细致的道释人物与笔墨浑蒙的写意山水组合在一起,愈发地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可以说是范扬先生的一种创造,一如潘天寿先生以双勾花卉与大笔头山水的结合。当然,范扬先生的人物画不论是工笔还是写意,不论古典题材还是现代题材,其共同的特点是都有着极高的造型品位。范扬先生的人物画在造型上有奇趣,造型品位正是他明显高于当代许多人物画家的地方。作为人物画而言,古人以“传神”第一,这种神在本质上说是与造型的品位深深联系在一起的,而并不是说形准或神态描摹逼真而已。在这个意义上,范扬先生可谓参得了其间三昧!

        近年来,范扬先生的山水画如一股“范旋风”,崛起于当代山水画坛,并引起世人广泛的关注。由人物而山水,范扬先生以他的才情、学养、功力,以及豁达潇洒的生命状态,完成了华丽的转身。此正董香光所谓“一超直入如来地”也。范扬先生的山水画最大的特点是“放笔直取”,我行我道、我用我法,直抒胸臆。这种自用我法的背后需要一种文化的自信,正如前贤石涛上人所说“笔尖上决出生活,墨海中立定精神”,墨海无涯,浊流横溢,只有具大慧根者,方能于此间立定精神、站稳脚跟。

        范扬先生的山水画在笔墨特色是笔厚气沉。某次我曾有幸见其挥毫,只见他笔底任意纵横,不一会却是水墨淋漓,云烟幻灭。而在层层深厚笔墨攒簇中,让人感到一种氤氲之气扑面而来。清湘石涛曰“笔与墨会,是为氤氲。氤氲不分,是为混沌,辟混沌者,舍一画而谁耶?……得笔墨之会,解氤氲之分,作辟浑沌手,传诸古今,自成一家,是皆智得之也”,而范扬先生的山水画状态,庶几近之。当然,范扬先生之所以能解氤氲之分而作辟混沌手,除了其心性才情外,还在于他对传统深刻的研习与领悟。很多人说范扬先生的山水画近于黄宾虹,实际上这只看到了他作品的笔墨风貌与黄宾老的“浑厚华滋”有相似之处。但据范扬先生说他自己并没有具体的临摹过黄宾虹的作品,而是看的多、感受的多。多年前,我曾购得一本《范扬解析王原祁》,是书对我启发良多,从此书中,我也看到了范扬先生在王原祁身上下的巨大功夫。我以为,清代“四王”中,王原祁是正真参透宋元画学法脉的一个,其用笔锋颖幻化,特别是干笔焦墨,层层皴擦,笔端自有金刚杵存焉。而且正如范扬先生所指出的“王原祁对于绘画本质的一种自我界定。在这个界定中,山林云泉只是符号和道具,它们是要听人摆布的。在摆布中,艺术家渗透了他自己对这个天地的诠释。在这里,天地为我所用,山河任我收拾,物我两忘,物我交融,我虽不在山中,而山中无处不有我在焉”,范扬先生的这段话,可见他对理解王原祁笔墨的卓识,这其实更是一种对中国画伟大传统的卓识。古人说“天人合一”,其哲学意味我们暂且不管,落实在中国画家这里,从本质讲中国画家一管在手,那么,我就是造物主,天地山川也好,笔墨传统也罢,都是为我所用的,白纸对青天,胸中丘壑,笔下烟云。在这样的认识的基础上,范扬先生对传统的理解与学习,完全是“六经注我”式的,管他荆关董巨、倪黄吴王,管他王原祁,管他黄宾虹,皆不妨为我之注脚。而“六经注我”,更责我别开生面,任何时代都会有杰出的画家,传统是活的,生生不息的,只有对伟大的中华传统文化抱着继往开来的历史责任感,方可语中国画。这也正是范扬先生给我的启示。我以为,只有有这样的气概,才能在自己的情感空间和艺术语言里反映了时代的精神气象,对整个现代中国山水画的发展有所贡献。

        范扬先生山水画作品,时亦有不解者,拙逸之格不见赏于当世,如刘彦和所说“音实难知,知实难逢”,古今之所同叹。当然,范扬先生心性豁达,或者并不以此为感怀。我以为,范扬先生作品之笔墨线条,苍苍莽莽、剥剥落落,看似粗服乱头,却是一种经年修为所至的纷披境界。其笔墨的苍莽拙辣,实在于其笔下线性的独特。他的线有韧性、更有起伏,饱含节奏和韵律。他作品中直线、横线、曲线,冲撞、纠葛,产生多样的效果,将自然的气势与心灵的气象淋漓尽致的表现了出来。董其昌说“大家神品,必于皴法有奇”,皴法的形态实际上是与线型紧密联合在一起。就以近现代大家而言:黄宾虹的“锥画沙、屋漏痕”、李可染的“金错刀”、傅抱石的散锋“抱石皴”,皆是在皴法线型上有自己独特的面貌。目前,范扬先生的皴法已经可见端倪,假以时日则画史上添一“范氏皴”,亦未可知。对于范扬先生来说,这也正是他未来发展的前景所在。此外,范扬先生的笔墨之妙,还在于其用笔的变化无穷,神龙见首不见尾,有不可端倪之气象,特别是其能于极重处,笔能飞提于纸上,此等灵变的操运,真令人叹服也。笔法之外,范扬先生亦在墨法上力争上游,其用墨的特点在于随境参酌、因时制宜,干湿浓淡互用,于浑沌间求云烟出没。黄宾虹论石涛曾说:“石涛专用拖泥带水皴,是乃师法古人积墨、破墨之秘”。范扬先生的笔墨也多拖泥带水皴、邋遢透明点,在万点笔墨中,激情薄发,笔扫浑蒙、墨洒山川,“黑团团中墨团团,黑墨团中天地宽”!

        在范扬先生的山水画作品中,其山水写生尤其值得一议。与北方李家山水对景久观久坐式的写生方式相比,范扬先生的山水写生有一种直接性,所以也显鲜活生动。其实对于中国画来说,山水写生的目的不是以简单的再现,而是强调作者与天地山川的互化,“外师造化,中得心源”,发于心,行于笔,立于象,最终求得胸中丘壑。在这样的过程中追寻“独与天地精神相往来”。古人以澄怀观道,静以求之,真正投入到山水中去感受、体验,远比描摹山川的形迹重要。范扬先生的山水写生是一种天人交融式的迹化,他在这个过程中借山川表达了自己的思想和情感。此外,从范扬先生的山水写生中,我也读到了他取法的通达。西方印象派、后印象派那种对线条、色彩的运用也为范扬先生所吸收。在他的写生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梵高式旋转的线条,但他画面的结构却又如塞尚式的冷静与深沉。范扬先生的这种山水写生,建基于传统的精华,却又有一种来自西方的清新与自由。这种焕然一新的画风,拓宽了中国笔墨表现的领域,抒写了现代人自由解放的精神。但与很多借鉴西画而抹杀了中国画民族性的画家不同,范扬先生的山水画写生没有损害中国画的气韵和民族特征。这是非常难能可贵的。“中学为体,西学为用”,是近现代一个非常重要的思想命题,如何发扬我国之固有文化,吸收世界文化而光大之,范扬先生以自己的艺术实践为此作了一个注脚。而我也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这种探索也会愈发显现出其光芒。

        西哲贡布里希曾说“没有艺术品,只有艺术家”,实际上在中国画的文化传统中,对于作者的人格以及生命状态的关注更是超过了绘画作品本身。对于范扬先生来说,他的幽默达观,事事无碍,从容自在的状态,造就了他痛快淋漓却浑蒙萧散的艺术风貌。恽南田云“出入风云,卷舒苍翠,模崖范壑,曲折中机,唯有成风之技,乃至冥通之奇,可以悦泽神风,陶铸性器”,范扬先生数十年如一日的在师传统、师造化的道路上行走,相信在将来的日子里,他能继续发山川之精微,在“澄怀观道”中追笔墨内美,终能参造化之机,通于玄冥之奇也。叨叙之余,成小诗一首,以此就正于范扬先生,并算作文章的结尾。诗曰:
                         老树颠崖共陆离
                         诡奇河岳出参差。
                         笔端自有元龙卧,
                         写到烟云腾汇时。

        2010年3月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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