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在你看来,诗书画相结合的“文人画”破坏了宋画的诗意境界,我们知道“文人画”也是讲究诗意境界的,你所说的宋画的诗意境界与“文人画”的诗意境界有何不同?你为什么特别推崇宋画的意境?
沈:看宋之前的艺术,有纯正的东方美感(直面西方的)。书法的抽象,宋画的意境,他有可感知的精神和灵魂(所谓可感,就是通过画面能独立表现)。宋之后“情趣”为上,应该是“趣”为上,趣味和谐的江湖。汉文化日渐被外族杂耍化。直到今天,东北的二人转成了这个民旅的全部精神追求,一个除了主子,人人争为奴才小丑的文化,混吃等死,那有灵魂与境界的需要。
库:你的作品园林系列是否是向宋画的一种致敬?或仅仅是对江南小景的一种记忆?
沈:对自己内心的致敬。
库:在空间形式上,你采用的是西方的取景方式,但具体的表现媒介还是选用了水墨,这是你调和中西的一种方式吗?
沈:我想找到那个可观看的,可感知的画面,千万别搞玄乎。我不在意东方的西方的,只有好的、有意义的。
库:在你的人物画中,不论是苦行的僧侣,还是身边的朋友,许多形象都是没有脸庞的,这对你而言有何特殊意义?
沈:我警惕“具体”,"具体"让你陷进细碎、目的之中,遮蔽你的情感。时刻提醒,你画的是一整幅作品。
库:你的“公路”系列、“三峡”系列完全是运用彩墨的浓淡与宣纸产生的肌理效果和层次感来传达意象的,这种对笔墨形式的探索是你近期创作的中心吗?
沈:不!我不能专注在一类画上很长的时间,保持兴奋的方法就是跳着类型画。黑白的画烦了就画色彩的,小幅画烦了就画大的。公路作品断断续续画了有十多年了。
库:你是如何构思“青花瓷”系列作品的创作的?
沈:和"园林"的思路是一样的,画面分两个层次,形状和图案。时刻提醒自已不能画实了。
库:你的作品中既有孤寂的边角山水,也有幽雅的小品花卉,这些是否可看作是中国传统精神在你作品中的当代体现?
沈:我鄙视现在说的传统,奴才的传统。我也烦中国的现代,简直是人类文明的灾难。把所有的资源毀掉、最没技术含量的生产无尽的垃圾。我想清静一些,原创一些,节约一些,有一些技术含量。
库:你隐居起来创作作品,是否是为了不受社会意识形态影响或是商业操控?你如何看待艺术家的独立性问题?
沈:没那么邪乎,所有人都在利益选择。独立性的问题,那是国家的问题。我们的民族一直爱好用一个人的思想约束全体国人的思想。通过艺术,你可以比较安全的表达一下你想做“人”的尊严。独立性对我是第一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