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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窑真是“薄如纸”“声如罄”吗—五代天青釉钵盂遐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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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偶然机缘,笔者见到一件口径较大的钵盂。经过多方面探究后,才知道它产于五代时期,其釉色被称为“天青釉”。提起五代的天青釉瓷器,自然会联想到千古之谜的“柴窑”,不由地会让人遐想。
              柴荣在位统治仅六年左右的时间,他励精图治,锐意改革,南征北战,揭开了结束分裂、统一天下的序幕,为大宋王朝的建立奠定了基础等。所以,多部史料高度评价了柴荣不朽的历史功绩。柴荣还针对当时民间盛行、甚至不惜毁铜钱“铸佛像”的状况,从政治和经济的战略出发,开展了“限佛”运动,下诏“禁天下铜器,始议立监铸钱。”朝廷除留铜质法物、兵器外,其余铜质礼器、日用和陈设器尽皆交监铸钱。宫廷过去所使用的铜质的生活器具、礼器、陈设器一下子没有了,必然要找替代品来代替。据史料记载,世宗柴荣在继位前开店经营过茶叶、瓷器,尤其熟悉制瓷之术。所以,采用原料来源广泛、造价低廉的瓷器,来替代材料稀缺、价值昂贵的铜器,以供宫廷所需所用,成为柴荣的必然选择。因此,柴荣在短暂的执政时期内,创建了烧出天青之釉色、供宫廷之用瓷器的御窑。后人们把该窑冠以帝王姓氏,称之为“柴窑”;把该窑烧出的瓷器称为“柴窑器”。这种冠名方式,在中国陶瓷史上绝无仅有。“柴窑”,被后人们誉为“诸窑之冠”,这是柴荣为中国陶瓷发展史所做出的巨大贡献。
              “柴氏窑”最早见于欧阳修晚年的一部著作《归田集》。欧阳修是北宋著名的文豪、政治家,也是中国历史上成就很高的史学家。《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对《归田集》作出过如下评定:“大致可资考据,亦《国史补》之亚也。”欧阳修在《归田集》书中,谈及一件“汝窑花觚”时曾有:“柴氏窑色如天,声如罄,世所稀有,得其碎片者,以金饰为器,北宋汝窑颇仿佛之,当时设窑汝州,民间不敢私造,今亦不可多得。谁见柴窑色?天青雨过时。汝窑磁较似,官局造无私。粉翠胎金洁,华胰光暗滋,旨弹声戛玉,须插好花枝。”“柴窑器”的记载见于明代曹昭在洪武年间撰写的《格古要论》中,他对“柴窑器”的记载从已知的文献记载来看,比较详实、全面一些,“柴窑器出北地。世传周世宗姓柴氏时所烧者,故谓之柴窑。天青色,滋润细腻,有细纹,多是粗黄土足,近世少见。”首次将所闻所见描述为:“论窑器必曰柴、汝、官、哥、定。柴不可得矣,闻其制云:‘青如天、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罄。’此必亲见,故论之如是其真。余向见残器一片,制为绦环者,色光则同,但差厚耳。”的是明代张应文,在其所记的《清秘藏》中。
              欧阳修生于公元1007年,终于公元1072年,离后周世宗帝柴荣在位的公元954年至959年不足百年的时间。他知识渊博,见多识广,还用大半生精力独自撰修了《新五代史》,对后周的史实了如指掌,烂熟于胸。加上他官至副宰相,具有得天独厚的条件,他或见过“柴窑”真器或了解“柴窑”的创烧工艺。所以,他对“柴窑”的记载被公认为不仅最早,而且最可靠、最权威。通过他的描述,人们对“柴窑”或“柴窑器”有了这样几个方面的认识:首先,他告诉世人,后周世宗帝柴荣在位期间创建了御窑“柴氏窑”,同时他还见证了汝窑的存在。这个时期的汝窑当属非宫廷使用,所以敢于这样推论,因为根据大量史料考证和已故的陈万里先生的推断,汝州烧宫廷用瓷,大约是在公元1086年至1106年的二十年左右。这期间,欧阳修已经逝去,不可能见证汝窑宫廷用瓷的存在。其次,他指出“柴窑器”的釉色为“色如天”,即天青色。天青色创烧于五代时期,已被学界认同,是不争的事实。后代在传承中不断地发展创新,特别是北宋的汝窑宫廷用瓷把天青釉色推到了极致。第三,叩击“柴窑器”能发出“声如罄”的声音。这是一种鉴定瓷器的方法,通过叩击瓷器听声音,以此来判断瓷器的胎质致密度以及烧制的温度等。现在有些瓷器鉴定专家仍然采用此法来判断胎质质量。千年前,欧阳修就知道“听声断质”,从这一点上讲,欧阳修还应该是位“陶瓷鉴赏家”。欧阳修用“声如罄”来说明“柴窑器”的胎质致密度以及烧制的温度不是太高。因为“罄”字表示的意思为:尽,用尽,器皿已空。大文豪在用词用字方面,应该十分精确,一个   “罄”字,表意绝妙无比。第四,他指出“北宋汝窑颇仿佛之”、“汝窑磁较似”。说明当时的汝窑在釉色、胎质、纹饰等方面十分像“柴窑”。汝窑最基本的天青色、疏松胎质、有开片等主要特点,“柴窑”应该都具备。敢于猜测汝窑具备这些基本特点,是有一定根据的。上海硅酸盐研究所专家依据现有的供宫廷御用的汝窑实物资料,采用先进的科学技术手段分析得出:其胎质疏松,没有很好烧结,断面干涩而没有玻璃光泽,釉为石灰釉,烧制温度不能太高,否则就会严重流釉。因为烧制温度不仅关乎瓷器的美观,而且还会影响到天青色的发色。要获得天青色,必须控制烧制温度和窑炉还原气氛,低了不行,高了也同样不行。开片大多与釉的烧成状态有关系,微生烧或正烧容易出现开片,生烧或过烧一般没有这种现象或较少出现。供宫廷使用的汝窑的胎质、烧制温度及开片的形成如此,欧阳修所见到的非宫廷用汝窑又将如何。一句话,它们(胎质、温度)要为天青色的发色让路。上海硅酸盐研究所的分析,再次印证了欧阳修使用“声如罄”所要表达的意思,即“柴窑”胎质疏松。第五,他对“汝窑花觚”外部特征的描述,与现存于世的宫廷专用的汝窑的釉色、质感、胎色、胎质等方面十分接近,说明他对当时的汝窑及汝窑瓷的烧制工艺非常了解,才能够做出准确的描述,进一步说明了欧阳修的记载“大致可资考据”。通过对欧阳修记载的简要分析,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从釉色、胎质等方面来看,汝窑应该是继承和发展“柴窑”的产物。
          据已知资料,明代张应文是第一个提出“柴窑器”具备“青如天,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罄”“四如”特点的人,同时他也是第一个否定“柴窑器”胎体“薄如纸”的人。他在描述“柴窑器”时说,他听别人说“柴窑器”具有“四如”的特点,是不是真的如此,只有见到真器后才能知道。
          五代“天青釉色”的出现,在中国陶瓷史上开立了先河,占有一席之地,为后世烧造更加精美的“天青釉”瓷器奠定了基础。“柴窑”的“天青色”釉色不同于以前其他时期的青瓷,应该有它独特的风格,总体不会离开“天青釉色”这个基本色调,只是有深有浅的变化而已。退一步讲,即便想要做到所烧瓷器的色调窑窑(每窑)一致,根本不可能做到,因为它要受到窑炉、窑温、还原气氛等等因素影响。宋代汝窑“天青色”是对五代“柴窑”“天青色”的继承和发展,这符合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
              “柴窑”追求“雨过天青云破处,这般颜色做将来”的大自然之景象,这种美好的向往,为陶瓷美学开辟了一个崭新的境界。宋代五大名窑中所表现出的艺术主流特色:风行“合于天造,厌于人意”的美学思潮,追慕一种含蓄典雅‘素面’的意境,以自然天成的‘缺陷、瑕疵’开片‘细纹’纹饰,完美如玉‘滋润细腻’的天青釉色质感,古拙刚劲的造型,构成了庄重典雅与天然和谐为一体的艺术主流。宋代五大名窑中所表现出的这种艺术主流特色,不正是对“柴窑”所追求的陶瓷美学境界最好的诠释吗。
              唐宋时期的宫廷用瓷,不论陈设器、实用器,其价值体现在瓷器或雍容华贵或含蓄典雅、自然天成的艺术外观上,对瓷器的釉色、釉的质感等方面要求很高。就整体而言,釉色比胎质重要,釉色、质感必须做到尽善尽美,所以古有“重器不重质”的说法。五代时期,临界于唐宋之间,“柴窑”作为宫廷用瓷,它同样不可能摆脱“重器不重质”的约定俗成。从某种意义上讲,“柴窑”开创了追求尽善尽美的自然天成的釉色、釉的质感、纹饰等的先河。
              从已知古文献、典籍记载中,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柴窑器”极其稀缺。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它创烧时间短,主要生产宫廷用瓷,成品数量有限,加之使用范围受到限制,以及鲜为人知的种种原因等。所以,见到其“庐山真面目”的人肯定少之又少。拿供宫廷使用的汝窑来说,它烧制了二十余年时间,除挑拣精品上贡以外,剩余的次货方许出卖,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据说汝窑传世品不足百件。由于“柴窑器”弥足珍贵,古人赋予它过于完美的遐想和猜测,无疑给它蒙上了人为的、复杂的、神秘的、难解的谜团。难怪明代张应文说“差厚耳”;乾隆帝也叹“柴窑”“未若永宣巧”。乾隆帝说“柴窑器”的制作工艺还不够精湛,做工还不够精巧,与“永宣”时期的制瓷工艺水平相比有差距的评价非常客观,非常符合时代特征。如果“柴窑器”的制作工艺超过了“永宣”,那么,中国陶瓷发展史将会向前跳跃好几个时期,中国陶瓷发展史将会改写。
              这件五代天青釉钵盂,出土于柴荣“取秦陇,平淮右,复三关”之地,即现在的甘肃省秦安县境内。由于坑口的原因,釉面腐蚀较重,但仍不失其本色。耐腐蚀性差,恰恰说明其釉面薄,烧结温度、玻化程度不够高,进一步表明“柴窑”釉药的成分,似与汝瓷有相似之处,不知与文献玛瑙入釉的记载是否有关系。这件五代天青釉钵盂的器型、尺寸与法门寺地宫出土的《唐迎真身素面金钵盂》的器型、尺寸都十分相近,极其符合柴荣“铜禁”以后,要以瓷器之质和仿金银器之型代之的时代要求。该钵盂敞口,斜臂,平底,端庄大气。特别是口沿内壁凸起的一道边,加宽了器物的口沿边,不仅呈现出该器物秀美精巧更加浑重的造型,而且彰显了其“制精”的工艺。该钵盂为深色胎,胎上施了一层白色化妆土(亦称护胎釉),化妆土上再施青釉,底足有支烧痕。俯视该钵盂,由于器口釉较薄,显现出釉下的深色胎体,看似淡淡的黄色,凸显了“口铜”、“铜非钳口为”的效果。
              《格古要论·古窑器论》系曹昭所撰,该书成于明代洪武年间,是研究我国古代陶瓷难得的重要文献。曹氏治学严谨,深通古窑器,鉴赏造诣极高,关于古窑的记述经过考证大都可信,所以常为学者专家引证。曹氏用精准的语言把“柴窑器”的釉色、纹饰、质感、底足等外部特征概括出来,“柴窑器”的“影子”仿佛呈现在人们的脑海里。下面将这件五代天青釉钵盂的外部特征与曹氏记载的“柴窑器”外部特征进行简单的对照。
              1、“天青色”。该钵盂的釉色大致与上海博物馆藏的一件汝窑盘的釉色比较接近,均为天青色。2、“有细纹”。钵盂内外壁均有细纹,为开片纹,尤其是钵盂内壁的细纹看起来细媚可爱。3、“滋润细腻”。由于受腐蚀的缘故,乍一看好像不光滑,一旦上手触摸,光滑细腻,滋润如玉,如同孩儿的肌肤。4、“多是粗黄土足”。从该器物的工艺看,底足施釉后,又将底足上的裹足釉药刮去,在除去釉药的足底刷了一层红黄色汁水,烧成后足底露胎处呈红黄色,犹如“粗黄土”一般。另外,“多是粗黄土足”的表述,是不是还可以理解为:在修足或底足处理上草率不够精细,这是其一。其二,底足胎质粗,表明“柴窑器”的胎体粗松。胎体粗松,致密度、烧制温度肯定不高,胎体就不可能达到“薄如纸”的程度。可想而知,叩击这样的胎体粗松、致密度、烧制温度不高的“柴窑器”,它能发出什么样的声音来?
              今天将它展示出来,期与古陶瓷爱好者共赏、共同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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