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城 玻璃心

City of Women, Heart of Glass

The 15th City of Women Art Festival in Ljubljana, Slovenia is focusing on women artists, where invited artists gathered with their fantastic works each year. This year, in the “women and performance” section, City of Women organizers invited Li Jing as the director, and three Chinese women artists: Xiao Lu, He Chengyao and Liu Lushan. After the festival, they would be invited to Brussels in Belgium to produce for La Bellone Theater.

在欧洲，有一个我们都不太了解的城市，叫卢布尔雅那。那里有个已经连续举办了十五届以女性艺术家为主体的艺术节，叫女人城国际艺术节，每年都会有世界各地的女性艺术家应邀来到这里。今年，艺术节中的“女人与行为艺术”板块中，City of Women主办方邀请了在中国的黎静作为策展人，并第一次邀请了三位中国女性行为艺术家，她们是：肖鲁、何成瑶和刘璐姗。在那里，她们受到了City of Women们的热情接待。结束了艺术节的活动之后，她们又被邀请到了比利时的布鲁塞尔，同时加入的还有香港女性艺术家高小兰，那里有一座古老的建筑，现在是一个剧场，叫做LA BELLONE。在这两个城市，几位中国女性行为艺术家的作品与欧洲的小城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关系。


醉在欧洲小城
Addicted to the City

20年前的那一声枪响，把肖鲁推上了一个“巾帼英雄”的艺术家的身份上去，但是她自己对于作品的解读却与众不同。她对自己作品的解读和这次的策展人黎静却是相同的，她的作品总是和生活揉在一团，不分彼此，而且都是围绕着“感情”这一主线展开的，例如《婚》《精子》等作品，生活中的很多困惑纳入到作品中之后，甚至连自己也分不清是作品还是生活。

“10月11日晚上，在STARA ELEKTRARNA，从7点45分到9点10分，我做了一个行为《WHAT IS LOVE？》一次奇特而难忘的体验……” ——肖鲁

肖鲁在艺术节中所做的作品叫做《what is love?》，她在一个三乘四米的黑盒子里待了两个多小时，为的是抛出她在情感生活中的困惑，和很多人探讨这个话题：“什么是爱？（what is love?）”。这个礼拜堂“忏悔室”似的黑盒子似乎就是肖鲁走不出去的一个空间，其实她很想走出去，放下心中的那道槛。
在这个过程中一共有18个人走进了肖鲁的黑盒子中，16个女人，2个男人，他们在黑盒子里跟肖鲁探讨爱情，探讨婚姻，然后留下了他们心中爱情的真正含义。所有这些人似乎最初都预设了一个结论，那就是作者根本不相信爱情，所以他们极力的劝说肖鲁要相信爱情，然后谈他们的婚姻，谈他们生活。但是当肖鲁问她们的生活状态的时候，有一个奇怪的现象，所有走进黑盒子的人，都没有在婚姻里面，后来肖鲁发现，走进黑盒子的女人全部都是女性艺术家。女性艺术家作为一种特殊的独立的身份，在很大程度上都与婚姻有矛盾，这似乎已经成为一种社会现状，但是她们依然相信爱情。

“一切都变得模糊了，可见和不可见的，什么都看不清。只记得自己在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BRUSSEL)的一个夜晚，在LA BELLONE剧院，我醉了。”——肖鲁

肖鲁在布鲁塞尔的作品《醉》则淋漓尽致的将自己融入到作品中，挖掘自己感情中的真挚。她在美丽的剧场前，将十六瓶红酒摆成一个圈，这个数字对于肖鲁而言有特殊的意义。她在中间诉说着她对这个城市的喜欢，以及她对爱情的观点，随即，她便将十六瓶酒全部打开，斟酒，观众开始参与到她的互动中，和肖鲁喝酒、聊天，问她问题，关于爱情，关于婚姻，关于艺术……肖鲁和观众们聊到尽兴之时，她也被这气氛所吸引，被美酒迷惑，逐渐地，她醉了，却还在说着她想说的，和观众聊着爱情。大家都围上来和她喝酒，一直喝到她失去了意识，有的观众不忍心看到她喝到烂醉，将酒全部倒掉，抢过她手里的酒杯，肖鲁彻底的醉在了布鲁塞尔LA BELLONE剧院，最后，深醉的肖鲁被救护车拉到了医院。
她说：“爱情这个东西，就跟醉一样，它让人着迷、迷恋，让人陶醉，但是醉的结果最后很容易发生危险。”这是她对爱情的体验用《醉》来表达出来，爱情在肖鲁的心里有一种说不清的矛盾。

肖鲁是一个非常感性的艺术家，她的作品都会做到观众的内心里去；对于她自我而言，作品则是反映出自己人生的一道道槛，正是由于这一道道槛，肖鲁才会一次又一次进行创作，以此来解决自己的问题，其中包含着无数细腻的个体感受：“爱”是一种超能量，它无事不可抵吸引着肖鲁，激发她的创作灵感，然而，这种极度女性的感性状态，却往往就被误判成“豪杰之作”。

举重若轻之痛
Released from Pains

女性艺术家何成瑶给人的印象是她以自己的身体为媒介来进行创作，《妈妈和我》、《开放长城》、《广播体操》、《99针》这一系列作品都被称为何成瑶的“心灵之痛”，而她最近的作品却在风格和语言表达方式上出现了很大变化。


“在不惑与知天命的年龄中间，能体会到一些生命的经验，生命之中的惊喜、困惑、压力、爱情，以及很多的让人无法释怀的经历。我将这种丰富的历程转换成一种形式语言去表达。”
——何成瑶

何成瑶是一个不太喜欢描述的艺术家，她似乎一直是在用行为本身说话，她的作品能给人一些深切的体会，但却很难用语言表达出来……
在卢布尔雅那的艺术节上，何成瑶选择了一个旧工厂，在里面藏了各样的小玩具，完成了她的作品《寻找》。观众被邀请进去之后陪着何成瑶在一个错杂的空间里寻找玩具，找到之后还会有一些互动，例如亲吻玩具，玩具会发出小鸟的叫声；找到的玩具会发出各种光等。何成瑶在玩具中找到了一个泡泡水玩具。泡泡水和肥皂泡的游戏，在中国的几代人的童年回忆中都不陌生，何成瑶在表演现场来吹泡泡的时候，首先以小时候的状态吹，泡泡便纷繁绚烂的充斥到空间里，而当何成瑶逐渐拉开手臂，嘴巴与泡泡水的距离越来越远时，绚烂的泡泡却不能被吹出，多了很多不确定性的因素。这孩童似的作品与她之前的作品渐行渐远，似乎成为了一种童年片段式的记忆。

我希望把不同的东西融合到一起，包括味道、颜色等那些障碍，将那种在背后存在的但是眼睛看不到的但是能体会到的东西更直观的表达出来————何成瑶

她在布鲁塞尔的LA BELLONE剧场所做的作品《吻》，早在2004年就开始了。她带去了20根自制的五彩缤纷、味道各异的冰棒，20种味道概括起来就是酸、甜、苦、咸、麻、辣、鲜。用锡纸包起来。何成瑶邀请观众参与和她一起吃冰棒，让观众去选择锡纸所包的冰棒，他们并不知道是什么颜色和口味。她和观众分别在两头吃冰棒，根据两位合作者的感觉，直到冰棒吃完或者中间出现其他问题而放弃就结束。
在何成瑶的眼里，冰棒就是一个桥梁，它可以影射很多东西，例如身份、文化、宗教信仰等，而这所有的因素都存在差异，相互之间是不能完全的沟通的，而通过这样的一个方式让这些关系直观化，从而使他们在参与之后能够有更直接的体验，将我们看不到，却能体会到的真实存在给表现出来。

何成瑶的作品从压抑的表现方式走到一种举重若轻的表现方式，似乎这便是她说的不惑与知天命的年龄中所能历练到的经验吧。


镜中之我
Mirroring myself

刘璐珊是常住日本的女性艺术家，她的作品似乎更多是多媒体和行为艺术的融合。策展人黎静说：“刘璐珊是几位女性艺术家中最年轻的，她做品所反映的却是年轻人的身份问题。”刘璐珊出生于中国北京，之前就搬到日本与父母同住，所以，她经历了文化的移位和融合。她最近的作品都是艺术实践的现场表演和多媒体装置的结合，突出戏剧活动空间作为一个潜在的公共领域的想法，并企图以此来对抗差异性。
刘璐珊这次在卢布尔雅那和LA BELLONE剧院做了同一个作品《镜中之我》，将多媒体镜像与行为结合，在镜像中投射出不同的图像，例如烈火、红唇、街道、行人以及其他抽象图案等，艺术家本身也将身体的影子投射到镜像中，从而出现了另外一个相互结合的对象，此时，她把自己视为另外一个对象，站在另外的角度来看待自己的身份，观众所能看到的也是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对象充斥在各种语境中。艺术家就是从这种身份的移位和融合之中体会人的身份和存在问题。

来自香港的女性艺术家高小兰，她最近不是通过自己的行为来表达观念，而是主要是让观众主动参与和互动。在LA Bellen剧院，高小兰制作了很多黑色T恤，上面印有英文“NOTING”，“FREE”，“SAY”，“BELIEVE”等，穿着特制T恤的观众来参与到作品中，例如两人一组的互动，相互向对方提出“你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等问题，观众在现场作出各样他们想做的事情。谈到高小兰的作品时，策展人黎静说：“高小兰的作品谈到的是政治问题，而这种政治是社会的艺术发展方向的政治，而非政府性的政治话题。”

四位女性艺术家的行为与欧洲小城的观众产生了暧昧的关系，同时她们分别代表了不同中国女性行为艺术家所关注的层面和问题。